第十六章 持镰的魔女

第1卷

第十六章 持镰的魔女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在杀了那些人之后，我就逃出了森林，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如果没有吊坠的这股力量，我都不知道她们会拿我怎么样！我现在完全不敢回到神殿，小镇上也没有别的落脚点……所以，目前只能……只能来到你家门口了。”薇尔娜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哽咽，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坦白让她心中的一块巨石落地，但随之而来的，是对莉西亚反应的深深恐惧。虽然莉西亚向女神发誓不会害怕，更不会疏远自己，但是，她仍然还是低头不敢看好友的眼睛，等待着审判般的沉默。

莉西亚的脸色在薇尔娜的叙述中逐渐苍白，眼中闪过震惊、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怎会……薇尔娜，你知道吗，你……你杀掉的，可是那位教廷的，卡莉丝司祭呀……”莉西亚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股难以置信的语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薇尔娜竟然会是杀害了那两位流浪汉的凶手，更没有想到，普瑞斯科恩的净化女神教廷也同样卷入到了这件事中，而薇尔娜，还杀掉了教廷的使者。

“卡莉丝司祭……你说是那位，卡莉丝司祭？”薇尔娜也不禁睁大了自己的双眼，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终于算是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卡莉丝司祭可是目前净化女神教会的大红人，是伊莎贝拉枢机主教面前的大红人，即使是塞西莉亚主教，在面对职位比她低一等的卡莉丝司祭的时候都要礼让三分。而自己竟然……直接杀了她？

薇尔娜的身体一颤，泪水夺眶而出，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滴下，“我不想这样的……莉西亚，我是真的不想这样！是吊坠，它让我……”她抬起头，蓝色眼眸中满是绝望与恳求，“我不是故意要杀他们……他们要害我，要对我做那种事……我当时只是想活下去……”她的声音哽咽，双手更是紧紧握住了吊坠。

莉西亚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走到薇尔娜身旁，她轻轻拍了拍薇尔娜的肩膀，然后轻轻握住了她颤抖的手。她的手温暖而坚定，声音更是充满了温柔，“薇尔娜……”

“莉西亚……”

“说实话，在听了你说的那些话之后，我其实，其实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你杀了人，这确实很可怕，甚至还杀了教廷的使者……但我知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薇尔娜，我也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你说他们要害你，我……我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一定是那枚吊坠，它在控制你，对吗？”

听着莉西亚的话语，薇尔娜愣住了，泪水宛若断了线的珍珠一样顺着她的脸颊流下，莉西亚的包容像一束光，照亮了她那被阴霾笼罩的心，“莉西亚……你，你会害怕我吗？我……我可能真的是个怪物，那种感觉……我控制不住，我会想要杀了他们，彻彻底底地，杀了她们。”

“别这么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才不是什么怪物。”莉西亚摸了摸薇尔娜的头发，语气温柔却又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你只是……被逼到了绝路。至于那枚吊坠……它确实很可怕，但我们不能让它毁了你。”她抬起薇尔娜的下巴，迫使她对上自己的目光，“听我说，薇尔娜，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我们一起想办法，无论是教会的事情，还是吊坠的事情，我……我都会帮你的，好吗？”

看着莉西亚的眼眸，薇尔娜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感动的心情涌上了心头，让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流下。她扑进了莉西亚的怀中，紧紧抱住了她的身体。“谢谢你，莉西亚……谢谢你没丢下我……”

“笨蛋，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呢？”莉西亚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卡莉丝司祭的死绝非小事，教廷的追查迟早会到来。塞西莉亚主教知道吊坠的事情，她应该也会将这些事情汇报给教廷高层，薇尔娜迟早会被追查到，而仅靠她一人绝对是无法对抗教廷的。

在互相抱了一会后，薇尔娜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她用毛巾擦了擦自己那已经哭花的脸颊，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后，开口向莉西亚询问起了这五天所发生的事情。目前她所面临的情况明显不容乐观，她需要更多的信息。

“嗯……该从哪里说起呢，这五天小镇上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神殿这边的事情，教廷那边派了使者来瑞文奎尔这里，领头的就是那位卡莉丝司祭，另外两位的情况我太不清楚，估计身份也不低吧。”

“嗯……”但这三个人都被自己杀了。看来，她们虽然是教会的高层，但是实力也并没有自己所预想的那么可怕？

“她们似乎和塞西莉亚主教谈了很久，但是具体谈论的是什么，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只是感觉……塞西莉亚主教似乎不太情愿的样子。”

“应该是我的事情吧……她们准备对我执行那个「净化仪式」，估计塞西莉亚主教不同意？”

“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然后是，警局这边的事情，我感觉他们似乎对那两起流浪汉的案子额外在意，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派人守在神殿门口，说实话，那些警官看我们的目光都有点吓人。”

“唉……都怪我。”薇尔娜叹了口气。

“这不是你的错，薇尔娜！警局那些人只是借题发挥而已！然后……还有一个事情我也有点在意，就是，你听过「持镰的魔女」这一传言吗？”

“持镰的魔女？”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薇尔娜不由得一震，持镰的魔女……在吊坠影响下，自己的那个姿态确实是拿着镰刀的。难道这个「持镰的魔女」就是在说自己吗？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好像就在四天前吧？当时有一个流言称，流浪汉是因为招惹到了一位「持镰的魔女」才被杀的，这位魔女藏匿于神殿内，受到了神殿的庇护。当时我还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流言来污蔑神殿，但现在想来……”莉西亚看向了身边的薇尔娜，而薇尔娜则是默默地低下了脑袋。

“是的，应该……就是指我。”薇尔娜的心中百感交集，在沉默了大约半分钟后她开口对莉西亚说道，“但，但是，莉西亚，这不应该呀？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使用的武器恰好是镰刀的？单单从伤口判断，也不可能判断得出吧？”

“也许只是巧合？毕竟，镰刀恰好是死神信徒惯用的武器吧？流言的传播者可能只是想要将这件事与那些死神信徒联系在一起。”

“不……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薇尔娜的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了那个人的面容——维蕾塔·拉薇妮娅，小镇上唯一一个知道自己会使用镰刀的人。

“嗯？是什么？”

“维蕾塔，我在她的面前使用过吊坠的力量，不过当时我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没有真的杀掉她。她见过我拿着镰刀的样子，持镰的魔女这个事情，很有可能是她传出来的……对了，学校的情况呢？维蕾塔她最近有为难你吗？”

“这倒没有，之前在走廊上遇到了维蕾塔，她好像也直接无视我了。上课的时候也没找过我麻烦，所以，薇尔娜你的意思是，「持镰的魔女」这一流言是维蕾塔放出去的？”莉西亚的脸上露出了略有几分震惊，但又感觉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的感觉

“除了她以外，我想不到其他人。而且，以拉薇妮娅家族的实力，让这种流言在小镇上扩散开来简直轻而易举。”薇尔娜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神殿、警局、教廷、贵族，自己似乎真的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牵扯到了太多的势力。

接下来的自己，又该怎么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