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交涉

第5卷：风云变幻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交涉

　　在对待那些教皇厅所派来的卧底之时，琳娜·卡蕾娜则是完全没有展露出丝毫的仁慈，她所秉持的乃是一个原则——原谅你们是上帝的事情，而我的任务是送你们去见上帝。

　　不过由于距离火灾当日已经过去了数日，所以主谋之一的娜塔莎早就已经离开了时钟塔魔术协会内，当琳娜推开她的房间之时，只留下了一封在桌上的信件。

　　琳娜来到了她的桌前，捡起了那一封信件开始阅读了起来。

　　「敬爱的时钟塔之主，琳娜·布兰德·卡蕾娜阁下。

　　当你看到这一封文件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并离开了时钟塔魔术协会了吧。感谢这一年来时钟塔魔术协会对我的悉数关怀与照顾。若非立场的对立，我还挺愿意留在这里的，如果能够好好学习的话，我可能还真的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魔女吧。

　　但是很抱歉，我无法背叛从小抚养我长大的天主教会，以及伟大的教皇约翰娜猊下。猊下给予的命令，纵使献上我的生命，我也必须要完成才行。

　　教皇猊下曾教导过我，一切事物在其毁灭的瞬间才是最美的。所以，我也与时钟塔魔术协会的副会长查莉娅·拉普莉丝一同，为时钟塔的众人准备了一份大礼。只可惜，我们一同准备了半年之久的计划，却在完成的时候被人阻止了。我没能看到时钟塔魔术协会那毁灭的瞬间，却意外的看见了冰封的一切。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时候的心情，虽然我为时钟塔所献上的大礼并没有完成，但是能够看到这场冰封的盛景，大概我的人生也已经没有遗憾了吧。

　　再见了，时钟塔魔术协会。

　　再见了，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陪伴着我的诸位魔女们，是你们告诉了我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种活法。

　　再见了，我的导师与挚友，查莉娅·拉普莉丝阁下，感谢您在这一年内对我的悉心教导以及对我的计划所提供的帮助。

　　离别之情，我顺便带了几本图书馆里面的那些魔导书作为伴手礼。相信时钟塔魔术协会的众人应该不至于会责怪我吧？

　　总而言之，永别了，各位。

　　——娜塔莎·米莉丝·萝茜留」

　　“……”琳娜看着娜塔莎所留下来的信件，虽然她的那封离别信写的好像是有几分感人，但是反复读几遍之后，发现字里行间都写满了嘲讽二字。

　　一个从小被教皇厅抚养长大的魔女，遵循约翰娜的旨意来到了时钟塔魔术协会，与时钟塔魔术协会之中的众人成为了好友后，谋划出了这么一场“毁灭”的大戏，还顺便带走了几本魔导书。

　　“那个……琳娜姐？”

　　“放心，薇娅，我现在很冷静。”琳娜深呼吸了一口，轻轻将娜塔莎所留下来的信件给撕成了碎片，“先去清点一下图书馆里的那些魔导书，我得看看到底少了多少。”

　　“嗯，蕾妮已经在安排人手负责清点图书馆内的藏书了。不过因为藏书比较多，所以估计还得再等几天才能出结果……现在打算怎么办，琳娜姐？现在派人去追那个娜塔莎吗？”

　　“嗯，我已经派赤夜之影的那些人去追娜塔莎了。她现在应该是准备飞速赶回意大利吧。距离我们这里最近的魔法阵应该是在神圣罗马帝国那边，派人在港口应该就可以拦下了。”琳娜点了点头，她倒是不害怕娜塔莎逃跑，毕竟整个欧洲就这么大，虽说是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是直达的传送魔法阵一共就这么多，要么南下前往西班牙，要么东进前往神圣罗马帝国，无论是哪条路，都逃不出琳娜的控制。

　　“那我们俩接下来是去找查莉娅吗？还是先去处理一下她派系下的那些人呢，琳娜姐？”薇娅歪了歪脑袋，向面前的琳娜询问道。

　　“先去找查莉娅吧，我和她之间还有很多账需要算算清楚才行。”琳娜离开了娜塔莎的房间，与薇娅一同朝着在地下监牢的方向走了过去。很快她们便是来到了那正关押着查莉娅的房间，与此时仍然被拘束在长椅上的查莉娅交谈了起来。

　　“查莉娅·拉普莉丝。”薇娅轻轻抬起自己的手，解开了监牢的门锁之后，与姐姐琳娜一同走到就监牢之中，在一旁的木床上坐了下来。

　　“来的比我想象中的要早嘛，二位。”而此时的查莉娅则仍然是一副甚是淡定的表情，纵使面对着这两位血族真祖的时候，也依旧是毫不畏惧。

　　“我想你应该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琳娜用颇为冰冷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查莉娅。

　　“我当然清楚，毕竟在你的眼里，我已经是一名「背叛者」了，不是吗？”而查莉娅依旧是用颇为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背叛者”一词，双方之间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那你也应该清楚，在时钟塔魔术协会，背叛者的下场如何。”琳娜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特地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那一朵曼珠沙华的花纹。时钟塔魔术协会虽然主张自由发展，并不刻意要求成员对协会的“忠诚”，但是有关天主教会的事情，可向来都是琳娜的红线。

　　“那想必您也清楚，我并不是‘时钟塔魔术协会’的背叛者，我所背叛的人，仅仅只是‘您’罢了。”查莉娅的语气依旧是如此平静，估计即使是此时琳娜将Sariel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能保持如此的淡定吧。

　　“……”

　　“还是说，您想要将您的意志，等同于时钟塔的意志呢，琳娜·卡蕾娜大人？”查莉娅眯起了双眼，反倒开口是向查莉娅反问道。

　　“……”琳娜依旧是保持了沉默，她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的意志并不可能等同于时钟塔的意志。她虽然是时钟塔的缔造者与管理者，但时钟塔终究是“时钟塔魔术协会”，而非“琳娜公国”，是一个由千千万万的对魔法有兴趣、愿意从事魔法相关的研究的人们所组成的一个魔术结社。

　　她并不是时钟塔的女王，也不可能让自己的意志等同于时钟塔的意志。毕竟，一旦做出了这种行为的话，那自己又与那位自己最厌恶的女教皇约翰娜·米莉丝又有什么区别？

　　“你的目标是时钟塔的经济改革，是吗？”在沉思了良久之后，琳娜再一度开口向面前的查莉娅说道，“我不清楚这项经济改革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魔力，让你不惜与我为敌也要去完成它。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能够和我解释清楚其真正的意义何在。”

　　“哦？那我就再重复一遍吧。在我看来，目前时钟塔的经济结构太过危险。由于过度依赖内阁财政拨款，所以有很多项目我们根本不能放手去做，这也变相导致了时钟塔魔术协会的研究也越来越倾向于魔法相关的理论。在各种魔法阵的研究上的确有很多出色的地方，可是却与实际愈发脱离。”

　　“这一点……确实。”琳娜倒是点了点头，最近的时钟塔会议上，她也是经常向时钟塔的众人提出这一点，希望她们能将重点集中于实际应用，然而效果却并不显著。

　　“究其根本，我认为主要是两点，第一，时钟塔魔术协会缺乏足够的资金来源，伴随着协会规模的扩大，内阁财政拨款的资金仅仅是维持正常的运作也已经很吃力，我们是没有足够的资金来将那些研究成果应用于实际的。第二，即使有人能够做到将魔法的研究成果转入实际应用，但是在现今时钟塔缺乏产业体系的情况下，基本上相当于无收益的情况。您的那些魔药研究成果也是一直等到了西班牙战争的时候，才有了发展的空间，不是吗？”

　　“可你应该清楚，经济改革这件事可并不是你写出来的几份文件、几个方案那么容易的。这东西所涉及到的可大了去了，当前时钟塔内都是以理论派的研究人员为主，你觉得以她们的能力，搞得来那么复杂的商业吗？”

　　“这也的确是一个问题，但是我们必须要迈开第一步。”查莉娅的态度仍旧是很坚定，纵使前方有万般艰险，时钟塔也不能再停滞不前，否则，在历史的潮流之中遭到淘汰的必定是现在的时钟塔无疑。

　　“就算这些问题能够搞定吧，那我们还面临了一个最大的问题——内阁和皇家科学院。目前的时钟塔魔术协会是隶属于皇家科学院的，我们所享受的也都是皇家科学院的经费补贴，本身已经引起了其他领域的那些人的不满，我们再这样要主动进军其他产业，只会加深彼此的矛盾……依我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并不会顺利。”

　　“所以，您才是时钟塔魔术协会的道路上最大的阻碍呀，琳娜·卡蕾娜大人。”

　　“你……算了，看在她们俩的面子上，你愿意去搞你那个经济改革就自己带着拉普莉丝家的人去搞吧，我可做不出让整个时钟塔魔术协会都陪你冒险的行为。等到你真能够通过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之后，再来和我谈进一步的计划吧。”仔细思考了一番之后，琳娜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她清楚查莉娅的经济改革的确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让整个时钟塔都陪她冒险还是不太可能的，她也不会进行这样的豪赌。